叶长歌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,身子往后躲了躲,用衣袖擦了擦眼泪,装作没有哭过的模样,“谁爱哭!”
卫炎景看着她气呼呼的背,有些怀念那时在他怀里躺着撒娇的叶长歌。
她心中也是明白,卫炎景给予这么多,一方面是因为之前的承诺,而另一方面恐怕就是为了补偿她在府里受到了委屈,叶长歌感到十分受用,之前的那些磋磨,但是在她看来,也不过如此。
橱窗里的首饰,仔细看则更能体现出精致,这样的做工,仅仅是这一面墙摆出来的,皆是价值千金,那就是拿在市面上,买下几座城池不成问题,卫炎景的手笔太大,让叶长歌觉得有些受之有愧,“其实你也不用这样的,这些首饰都太昂贵了,你留给我……”
还想要说什么时,卫炎景又只是轻轻的揉一揉叶长歌的脑袋,说出来的话有些轻佻,“为博美人一笑,一掷千金又如何?”
那飞扬的神采,让叶长歌突然回忆起两人出现,她是满怀心机的靠近,想在这个人身上算计出叶家的未来,没想到此时对方一颗真心献了出来,让她有些受宠若惊,脸一下变红了起来,“胡说些什么?”说着便转头从甬道里走出去。
谁知刚出门,便碰到了在院落里寻找人的金子昂,似乎没有打量到他们的位置,并想要往房间里走。
叶长歌心里漏了一拍,立刻转身,却撞到了卫炎景的胸膛,还没等他说什么,便立刻捂住了他的嘴,“安静些,外面有人。”
叶长歌的手有一股好闻的柑橘香气,柔软无骨,轻轻搭在卫炎景鼻尖,
听血月说,似乎最近几日叶长歌百忙之中再提取柑橘的精油,将来的成果便是用在自己身上了,只有香气清新,像是在阳光下孕育出来的甜美,这味道倒适合叶长歌。
金子昂只是在门口站着,看到甬道的门打开,以为是出了什么纰漏,凑近了一些,却是看到在暗道那个方向有个人影,似乎……是少爷,而怀中抱着的身形像的女子,恐怕就是叶长歌。
看到卫炎景被捂着嘴没法出声,但是眼睛似乎有着警告,金子昂十分知趣的后退离开,新婚夫妻,有些别样的小情趣,他也是能理解,只是这暗道里黑灯瞎火……
听到脚步声走远了,叶长歌这才放下手来,回头就看到卫炎景一脸是似笑非笑,“你这么看我做什么?这密室不是任何人都不知道吗?我这样做是替你保密。”
“这密道,是金子昂主理修建的。”卫炎景笑着看着叶长歌瞪圆的眼睛,莫名的心里一软,“他早都知道了。”
叶长歌想到自己刚才着急掩饰的模样,倒像是两人在密室里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,金子昂刚才脚步声这么近,肯定什么都发现了,她刚刚在那般小心翼翼,顿时恼羞成怒,“你刚才怎么不早说?丢死人了!”说完一摆袖子,冲出了甬道。
可能是发完脾气,叶长歌才后知后觉发觉自己的改变,好像在卫炎景面前,有些控制不了情绪,这个人很奇怪,似乎能够掌握她情绪的开关一样,就像现在她表面上生气,但是心里似乎还在为卫炎景的付出感动,这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,十分复杂,叶长歌感受到,这更为羞愤,转过头来瞪了一眼卫炎景。
“……”卫炎景摸不着头脑,怎么越来越爱生气了?
一队小丫鬟每人手上端着菜盘,步伐整齐的走入院落里,看到此刻站在门外的卫炎景,还有紧闭的房门,一时间都手足无措,站在第一位的丫鬟,轻声问了一句,“少爷,这些饭食是……”
卫炎景笑一笑,是因为她们稍安勿躁,上前敲了敲门,“叶长歌,开开门。”
里面没什么动静。
“晚膳来了。”
里面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。
“不能饿着自己对不对?”
门被开了一个小缝。
端着菜的小丫鬟们舒了一口气,将菜放到桌案上时,悄悄的瞥了一眼少夫人,心中暗暗惊叹,少爷可真是娶了一位美人,就连生气的样子,也这般好看。
叶长歌吃饭的时候不喜欢旁边有人伺候着,等到房间只剩下两人后,她才拿起筷子,对着桌子中心的西湖醋鱼加了一筷子,迅速放到卫炎景的碗里,又小声的说了一句,“今天谢谢你。”
卫炎景对这样的道谢方式十分受用,不过接下来,叶长歌就只顾着自己吃,丝毫不管卫炎景了。
等到肚子吃的滚圆,叶长歌才满意的放下碗,今日也是折腾了一天,看到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,眼睛无意的飘向卫炎景之前说的暖阁方向,看来卫炎景休息的地方还没有被修出来,那么说今天晚上,两个人可能又要同塌而眠了。
这件事情不能细想,叶长歌拍了拍脑袋,丫鬟进门收拾碗筷时,看到叶长歌在衣柜前徘徊,便主动说了一句,“夫人放心,这几日天寒地冻,老嬷嬷又嘱咐我们要多加几床厚被子,都放到衣柜里了……”
卫炎景有些不自然的咳了咳。
叶长歌原本有些高兴,被子多了,卫炎景岂不是可以打地铺,但听到他咳嗽,心里又有些不忍,又狠狠心,又不是没在一起睡过,不过是躺在一张床上,又能怎么样?可当这样想着,一转身却看到卫炎景十分自觉的从衣柜里拿出厚被子,便要往地上铺。
“你这是干什么?”叶长歌还体贴的替他着想,怎么这个人这么自觉?
“那我……”卫炎景指了指床,“可以睡在床上?”
叶长歌无奈的点了点头,主动帮他被子铺到床上,拍了拍被子的缎面,“早点睡吧,今日折腾了一天。”
可能是有了经验,叶长歌这次也没有那么拘谨,睡着了以后十分熟练的钻进卫炎景的怀里,都是无意识的举动,也许是冷的时候想要向热源靠近,卫炎景心中还是开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