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没有如果,现在木已成舟,就在叶长歌沉思的时候,卫炎景已经让店铺里的掌柜去外面买些吃食回来,闻到诱人的香气,叶长歌这才回过神来,看到桌上的馄饨,突然没有来的感到一种委屈。
她在卫炎景面前分析利弊,讲明原因,却唯独没有说出自己心中的委屈,她一直在这边,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,那热气蒸熏到眼睛,叶长歌的眼泪是轻而易举的落下。
卫炎景看到她哭,便手足无措,“可是伤口疼了?我去叫大夫……”
叶长歌拉住他,泪眼朦胧的看着卫炎景,“我难受。”
也不是为何,以前不管吃了多少苦,受了多少委屈,叶长歌都能一声不吭,还要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,因为她知道,眼泪一无是处,根本没法解决问题。
但是此刻有一个人在你旁边坐着 面前,叶长歌知道她现在受的委屈都是因为他,但是却没有来的,想把脆弱展现给卫炎景,就像现在,方才缝合伤口,刺激的疼痛感都没有让她落泪,但四下无人,卫炎景端上来一碗馄饨,却让她泪如雨下。
等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,叶长歌才开始生气,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,不断捶打着卫炎景,“都怪你!之前还说要保护我!这才第一天!你说话不算数!还有血月……”叶长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,埋怨的话也断断续续。
卫炎景感觉心都化了,叶长歌很少在他面前哭,担心她会伤到自己,将那只不安分的手握住,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叶长歌,像是在哄孩童一般,轻轻的说着,“对不起,都过去了……我会帮你做主的。”
叶长歌还是挣扎着,最后才将手轻轻搭在卫炎景腰间,放肆的哭着,“她们让我敬茶,可是景夫人又不喝,我弯腰端着手好酸,一不小心踩到了地上,中午她们让我做饭,我不会,他们就要打血月……”
叶长歌现在说的一字一句,才是告状,和刚才理性陈述不一样,她现在好像在撒娇,让卫炎景给她找回公道一般。
卫炎景好声好气的哄着,心中的情绪难以言喻,他也真是疯了,这个时候竟然觉得开心,叶长歌这般举动是不是也意味着她敞开心扉。
等在脖颈间的脑袋不再晃动,啜泣声满满变小,卫炎景轻轻推了推她,“长歌……”
没有动静,卫炎景将人拉开才发现,这是睡着了,他有些哭笑不得,又轻轻晃了晃叶长歌,“先吃点东西,这样睡下醒过来,胃里会不舒服的。”
叶长歌哼哼唧唧的睁开眼睛,此刻眼睛肿得只能睁开一条缝,睡意突如其来,将刚刚的撒泼打滚的记忆冲刷了干净,美梦被人打扰,叶长歌又想哭,“我都没有睡好觉,你现在还吵醒我……”突然面前端来一碗馄饨。
在吃和睡之间挣扎了片刻,叶长歌选择了吃,但是现在右手裹得像个粽子,卫炎景倒是体贴,主动喂叶长歌。
“不好吃,都凉了。”叶长歌吃了一口,身子往后挪了挪,十分嫌弃的样子。
她难得使小性子,卫炎景又叫掌柜的去买了别的吃的。
两人浓情蜜意,苦的是掌柜,从街头走到巷尾,手里面拿了多少小吃,等到送到店铺,叶长歌又挑挑拣拣,总算是吃了些东西。
等到吃饱了,叶长歌眼睛都要睁不开,直接趴在卫炎景的肩头睡着了,他才觉得有些不对劲,叶长歌今天的举动太过反常,才想起来沈丘离开之前说过,今日可能会发热。
卫炎景摸了摸叶长歌的额头,果然滚烫一片,心中暗暗指责自己,刚才光顾着高兴,竟然没有察觉异样,连忙将叶长歌包在床铺上,别让掌柜抓药。
可怜掌柜,刚才走了那么多路,才买来 叶长歌喜欢吃的东西,这会儿屁股都没坐热呢,又被指挥去抓药,要知道离的最近的药铺,可是在城门那里,想一想就觉得心中百般叹息。
也许是病中的叶长歌,格外娇弱,凉水浸的帕子放在额头上,都哼哼唧唧的觉得难受,盖上被子又觉得热,卫炎景从未伺候过人,小桃又不在身边,但是迷茫的同时,又有一种被人依赖的感觉。
方才还严肃的要和自己说和离的人,现在怀里面,喝了一口药,觉得苦便开始耍赖,“我不喝!”
“乖,把这一碗喝完,你吃糖。”
应该是糖的诱惑,叶长歌勉强一口饮完,就张了张嘴,示意卫炎景。
卫炎景只得将手中的蜜饯塞到叶长歌嘴中,看到对方满意的 鼓着腮帮子咀嚼,卫炎景心中莫名觉得,想让叶长歌多生几次病……
卫炎景晃了晃头,刚才沈丘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再受伤,他这个想法真是不该,可是像叶长歌这样没有防备的样子,也只有在她生病的时候才能看到。
“卫炎景!”叶长歌突然终究有神的看他。
“嗯?”卫炎景以为她清醒了过来。
“我不管!就算景夫人是你妈妈,你要给我主持公道,你看她把我的手打成什么样子?”叶长歌举这粽子一样的拳头,声音委屈,好像下一秒又要哭出来一样。
“好好好。”
好不容易哄她睡着了,卫炎景走了出来,原本坐着休息的掌柜看卫炎景出来,还以为他有什么吩咐,立刻站起来,“少爷……”
“今天的事情,有多少人在场看到了。”
掌柜回忆了一下,店里的小厮还有丫鬟,方才支出去的人,少说有十几个。
“让他们把今天的所见所闻,都传出去。”卫炎景声音十分冷。
叶长歌想错了,对于景夫人,卫炎景也不会有丝毫客气,之前成婚之前满口答应,现在出尔反尔,卫青青拙劣的言语,让他更是怒火中烧,“还有血月重伤的事情 ,也要传播出去。”他身边的暗卫都是她费心血培养出来,不是景夫人的工具,容不得她这样鞭笞,既然做到这份上,卫炎景也不必留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