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谦虚行事,依旧不被尊重,看来这些人,是打定主意,叶长歌起先还抱着尊敬的心思,半拱着身子,后来手上的茶杯止不住的发抖 ,实在是端不住,最后她索性也破罐子破摔,假装无力,杯子应声而乐,在地上炸开,“还请婆婆受罪,才是一时拿不稳。”叶长歌双膝直接跪下,一个没注意,膝盖便落在碎片上,一阵尖锐的疼痛。
在场的人都被惊,尤其是景夫人,裙角已经被开水浇透,但是看到叶长歌跪下来的那一片,似乎隐隐有时血流出,顿时不满的皱皱眉头,叶长歌到时有进有退,知道在这个时刻不能与长辈起冲突,反倒是自伤,来博的同情,倘若这个时候她继续苛责 ,变成了她的不是了。
“笨手笨脚的!”之前叫嚣的夫人,是景夫人的姐姐,方夫人,见缝插针的便开始指责叶长歌,完全无视她受伤 ,“果然是从小门小户里出来的,端个杯子端不稳,连这点最起码的礼仪都不知道,丢人。”
“我家少夫人,端着茶杯起码有半刻钟,你们光顾着聊天,怎么不说?”小桃上前面拉着叶长歌,她一开始想为小姐争面子,在府上一直规规矩矩,方才去小厨房取早膳时,厨房里的那些人认得她,十分不耐烦的模样,小桃忍着屈辱,一直憋在心里,但是此刻看不过自家小姐这样受委屈,心中的怒火一泻而出,“说我们小门小户,我看你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样子,才是小门小户的做派。”
方夫人听了,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,跳起来,扬起巴掌偏要打小桃。“刁奴!还敢辱骂主子!不敬长辈!”
倒是一旁的景夫人,被烫了表情却丝毫未变,淡淡的说了一句,“住手。”看到前厅外,此刻正抱着手臂,不知何时出现的血月,并决定暂时收手。“你先走吧。”这话是给叶长歌说的。
卫炎景担忧叶长歌会被刁难,便让血月一直在暗中候着,让她见情况不对便出现,只是站在那里便是在警告景夫人,适可而止。
方夫人看着叶长歌一瘸一拐的离开,有些不甘心,“就让她这么走了?态度这么轻慢,只要是我儿媳,我早就让她滚出去了。”说着又撺掇周边的老人,一起对着叶长歌指指点点。
景夫人似笑非笑,话语间却带着刺,“这可是当朝郡国,不好怠慢,姐姐还是别说了,别让卫炎景为难。”好像方才无事敬茶的人不是她,说的云淡风轻,无形之间又给叶长歌树立了一个持宠而娇,仗势欺人的形象。
“是郡国又怎样?嫁进卫府,便是卫家的人, 伺候公婆,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!”方夫人吃软不吃硬,心中更是极其厌恶自己这个侄媳,便是主动请缨,“妹妹放心,以后我常来,帮你好好教训这个叶长歌!”
叶长歌这才感觉方夫人和景夫人应当是亲姐妹,就刚才这大嗓门,和当初景夫人上叶家时叫嚣的模样,简直如出一辙,好像吼这么大声,是专门膈应人的。
第一次见面,就这样闹得不欢而散,叶长歌离开前回头望了一眼,看着景夫人淡漠的神情,完全没有之前的泼辣,反倒是方夫人像是在鸣不平一般不停的叽叽喳喳,倒像是景夫人受了多少委屈一样。
这一招借刀杀人,用的倒是妙的紧,今天谣言传出去,恐怕就是叶长歌不敬公婆,将茶水倒在地上,而景夫人倒是宽宏大量。
膝盖上的刺痛,让叶长歌回过神来,等到走到人少的地方,小桃忙蹲下身子,撩起叶长歌的裙摆,看到膝盖处一指的伤口,哽咽的说道,“他们欺人太甚!小姐每日学礼仪,学的那样辛苦,方才的举动一点都挑不出错处,她们就是故意的!”
“景夫人确实……”血月摇摇头,看到叶长歌攥着手,便上前拉着,果然看到她虎口处烫红一片,“别哭了,快回去给你家小姐处理一下。”
血月也同样头疼,少爷千叮咛万嘱咐要照看好叶长歌,可是自家老夫人的性格也是刚硬至极,刚才她出现,已经是触了老夫人的霉头。
身旁这两个人,紧张的团团转,叶长歌心中倒觉得没什么,现在困的只想睡觉,王夫人之前说的话没错,嫁到别家,睡个好觉恐怕是不能了,困意席卷,她后知后觉却感到委屈,早知道不嫁了,若是在叶府,哪里还需要起这么早,睡到日上三竿也没有人说,还不用忍着羞辱给那几位老太太敬茶,关键是人家不领情,自己还碰了一鼻子灰。
叶长歌头刚沾到枕头,房门便被人不客气的推开,是今天早上一路的那位老嬷嬷,看着坐起身的叶长歌,依旧是面无表情,“马上要用午膳了,夫人快去厨房做些吃食,老夫人想尝一尝。”往一边靠了靠,这将出门的位置让我
“我?”叶长歌只能指自己,“让我做饭?你们卫府没有厨子吗?”
嬷嬷朝一遍偏了偏头,直线两边如流水一般涌进丫鬟,不由分说的要拉叶长歌去厨房。
真是滑天下之大稽,寻常家女儿只教诗书礼仪,这卫家独树一帜,还要新妇学做菜。
叶长歌虎口处已经被绑上了绷带,可他们却像是看不见一样,血月有些先看不下去,“放开她!”突然上前便推开那些丫鬟,“你们这般,有想过少爷回来该如何交代?”
血月归根结底是卫家人,这般向着外人,景夫人早就看不惯血月,之前便帮着卫炎景偷虎符,边悄悄的叮嘱老嬷嬷,有机会给她一个教训。
“好样的!你敢公然反抗老夫人,那我今日便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尊卑,跟在少爷身边,并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主子是谁!”老嬷嬷声如洪钟,让一旁的叶长歌惊了一惊。
却看到方才还被推开的几位丫鬟又聚了上来,抓住血月,让她动弹不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