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现在的处境,就是一些通晓事理的人,明白叶长歌是被冤枉的,但是碍于十七公主的地位,根本没法提出质疑,而那些忙着看热闹的,则是巴不得她一锤定音,最好是闹得大一些,这样反而更有趣。
叶长歌看着人慢慢逼近,袖袍下暗藏的手镯经过改良,已经改成通体纤细的模样,也正因为这一局限,里面所能承载的银针数量有限,刚才为了限制住清月和那两个太监,已经用了三根银针,如果叶长歌没有记错的话,手镯里应该还剩下五个银针。
围上来的人阴影笼罩着叶长歌头顶,她错过头却无意间看到十七公主似笑非笑,她又松开了手,当众将她抓起来,可能十七公主的真正目的就是让她在众人面前暴露凶相,如果叶长歌真的伤了在场任何一个人,那么之前十七公主之前那些荒诞的论罪,便听上去有理有据,这不是引导着叶长歌自投罗网吗?
众人还以为叶长歌会反抗,却没想到侍卫会轻而易举的将叶长歌的手反剪在身后,十分不客气的把她押走。
十七公主倒觉得有些惊讶,没想到叶长歌比她想的要沉得住气,果然看到叶长歌回头时望着她的眼神,所以她觉得此人十分有意思。
边境之人凶悍,但是脑子不行,十七公主在两军交恶之中,能够安身立命,虽然过的日子不好,但是好歹保住了小命,就可以见得她的智慧,自打入了京城,真没有人敢真正忤逆她,没了在边境时的提心吊胆,她还有些不适应。
叶长歌能够轻易猜出她的真正目的,还见招拆招,说实在的,叶长歌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对手,只可惜现在的情况,不能允许叶长歌活着。
十七公主摇了摇头,倒有种同类惺惺相惜的感觉。
突然一声厉喝,只见一大批护卫涌了进来,原本在公主府守卫的侍卫此刻灰头土脸紧跟起其后,见到十七公愠怒的脸色,便知道坏了大事,但是这帮人气势汹汹,根本拦不住。
在前厅里的诸位夫人,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,一时间尖叫连连,有胆子大的指着他们,“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,竟然敢擅闯公主!谁派你们来的?”
却没想到这批侍卫并理会,反倒是握着腰间悬挂的剑柄,在无形中给予众人威慑力。
“是我。”卫炎景姗姗来迟,眼睛扫视了一圈,却看到被两个侍卫架着的叶长歌,眼神中的愤怒太过明显,那两个侍卫随即放开了手。
她猛然间失去了支撑,顿时瘫倒在地,就在下落之际,却被一双大手牢牢的接住,接着便是全身悬空,竟然是被人打横抱起。
叶长歌有些惊讶,“怎么是你来了?”她明明让小桃去找的是清扬,随即便想明白,可能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,不过好在卫炎景前来救她。
“不是我是谁?你想谁来救你?”卫炎景倒是对之前的问题询问的十分严谨。
在这样的情况下,实在是不适合吃醋,叶长歌用手拍了拍他的脸,让他清醒一些,“这里都是人,你注意点。”
可能是因为手一推,卫炎景目光下移,却看到叶长歌身上血迹斑斑,立刻眼神一冷,看向这里的东道主,十七公主,“公主殿下,可否给个解释。”
十七公主却丝毫不畏惧卫炎景,她所倚仗的是皇上,可不是卫炎景,更何况她更希望双方能够打起来,“本宫倒是想问问,卫家的礼仪体统去了哪里?见到本宫竟然不下跪请安,反倒是兴师问罪,真是有意思。”
卫炎景笔直的站在原地,怀中抱着叶长歌,面无表情的看着十七公主,好像是无形的对抗她所谓的威严,“你?凭什么?和亲公主,本该是为了两邦友好,公主倒好,反而促成了战役,还真是……”语气中皆是冷嘲热讽,卫炎景言简意赅,确实字字句句都戳中了她的痛处,众人听得心惊胆,左看看右看看,观察着两方的神色,这两个人都是惹不起的人,如今这般局面,都闭嘴才是妙计。
一时间场面僵持,十七公主一只手死死捏着椅子的把手,她自然心中再清楚不过,多少人对她鄙夷,但是卫炎景是第一个开诚布公的表达,一时间不知是该赞赏他的勇气,还是该斥责他的狂傲。
卫炎景看她不过是一两句话便气的发抖,心中更是瞧不上,早些年他便听闻这位的英勇事迹,连她的教书先生都曾以连连摇头,为她一句话定性,“红颜祸水。”
叶长歌心中自然是大呼痛快,卫炎景自始至终对她的袒护,都是大大方方,让众人皆知,这次也不例外,听到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,叶长歌抬头看了看卫炎景,注意力却跑了偏,发现……他的下颌骨,好好看,线条流畅,皮肉紧绷……
可能是眼神太过炙热,卫炎景低头,看到叶长歌呆愣的眼神,立刻询问,“你身上还难受吗?还疼吗?”身上的血迹实在看着有些骇人,十七公主还真是胆大妄为,敢在众人面前这般伤他的未婚妻,这是完完全全没有将皇商放在眼里。
叶长歌觉得脸皮发烫,偷看被发现,给找个合适的理由,但是现在想不到,只能左顾而言它,“我伤口没事,都是皮外伤。”确实,只是之前那两个人不懂得怜香惜玉,将她拖着满地跑,除了这倒也没什么,清月给她下的毒已经排了干净,已经没有任何不适。
倒是有站在十七公主这边的侍卫说了一句话,“是叶长歌突然要伤害九公主……”
“哪里来的九公主?”卫炎景说的话,在清月听来尖锐无比。
其实众人都知道,九公主被贬,但是和皇族毕竟是有血缘关系,十七公主又如此优待,自然渐渐淡忘了清月现在是庶民身份的事实,如今这样被残酷戳破,倒是让清月觉得尴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