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八十四章 痛苦

众人退去以后,公主看着僵坐在原地的叶长歌,似笑非笑的说,“方才叶小姐就是着急着要离开,怎的,可是被今日的演出所吸引,乐不思蜀了?”

叶长歌有苦难言,现在她的双腿麻痹,身上使不上力,目光又落在桌上的酒杯里,方才她见好就收,她说到底应当是有一杯下了肚,原想着是里面应当是下了麻药,现在看来,公主的胆子比她想的要大一些,竟然敢在里面下毒,余光里,小桃的身影已经不见,想必是趁乱溜了出来,慌乱的心神才稍稍定了下来,有外援就不怕,只是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要做什么。

公主抬了抬下巴,身边的宫女立刻来到叶长歌身边,从她桌下拿到一只碗,里面盛满了酒,叶长歌身子僵直,无法阻止。

公主看着碗,冷笑了一声,“叶长歌,你还真是有点小聪明,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,这酒,你尝一点点,便足够了。”

叶长歌心中懊恼,实在是不该轻敌,刚才看到清月,虽说心中警铃大作,但是这次赴宴是公开,料想公主应该是不会真的明目张胆的加害她,还是失算了,“你助纣为虐,就不怕皇上怪罪吗?”

“皇兄?会怪罪我?”公主笑的有些诡异,“他有愧于我,他没有资格怪罪我。”

先皇儿孙众多,当朝的皇上在当年夺嫡之争中,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,才坐上龙椅,十七公主是当年先皇最宠爱的公主,心中也是十分景仰现在的皇上,明里暗里帮助了他多次,要说当今的皇位,也有十七公主的功劳。

可是新皇上位,根基不稳,边境的部落趁乱起兵,皇上内政没有处理,外乱先起,手忙脚乱之际,那些部落倒是先举了白旗,要进京议和。

议和的条件便是,和亲,还有就是通商。

通商并不是什么难事,但是和亲,却是个大问题,对方指明要公主,可是皇上没有所出,只有先皇留下来的几位公主,年龄合适的只有十七公主。

可怜这娇娇女,在豆蔻年华时,被嫁到了荒蛮之地,时隔多年,朝堂稳固,皇上为了一血前耻,向一开始威胁他的那几个部落起兵,完全忘记考虑十七公主身在敌营的立场,在双方对峙之时,最痛苦的便是十七公主,成日里被侮辱被拷打,全然没了公主的骄傲。

混战结束以后,皇上才想起了手足之情,派人不远万里将十七公主接回,给予她荣华富贵,和公主的荣光,还有体贴的夫婿。

这些安慰似乎可以抹平她所有的耻辱,但是每每午夜梦回之际,她总能想到边境经历痛苦时日。

皇上欠她,确实没有说错。

而回宫以后,知道这些秘辛的人,大多对十七公主有些瞧不上,太后,皇后,还有各宫的娘娘,皆是对她避而不见,只有九公主,年纪还小时,居然娇蛮,但还是会再见到她时甜甜的叫上一句姑姑,十七公主看着她时,时常会觉得心神恍惚,倘若父皇还在世的话,她可能和现在的九公主一样无忧无虑。

皇上不认清月,贬清月为庶民,让十七公主想到那时被逼出嫁时的狼狈模样,她偏要反其道而行之,救清月于水火之中,替她报仇。

思绪飘回,十七公主回想起往事,头脑发胀,按按太阳穴,看着清月躺在桌案下的手死死的捏着,便知道她心中藏着许多情绪,伸手轻轻的握住清月的手,“姑姑会替你做主,这人便交给你。”

“谢谢姑姑。”清月长长的呼出一口气。

公主离开前又看了叶长歌一眼,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,似乎是在看一个物件一样无情。

叶长歌不懂这些过往,面前两人狼狈为奸,有计谋的将她引入圈套,如今人都走光了,只剩下几个小太监,看到清月慢慢走到自己面前,捏住了她的下巴,笑容灿烂,“叶长歌,真是好久不见,嫁给卫炎景,你可如愿了。”手上的力气加重,叶长歌吃痛皱眉,下巴估计是青了。

“卫炎景跟我说过,他并不喜欢你,这是你自作多情吧。”她看着面前人狰狞的笑容,却有些怀念以前没有卸下假面的清月。

“我自作多情!”清月居高临下的看着叶长歌,“不过是阴沟里的臭虫,也敢这么说我!叶长歌,我今日变成这样,皆是拜你所赐。”

叶长歌让她第一次感受到,什么叫做求而不得?也是因为叶长歌,她这段时日过得十分痛苦,让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。

那日委身于沈清诀以后,沈清诀对清月的态度转变,得偿所愿以后,才想起之前清月对他的侮辱,便开始折磨起她,用柳条抽打,还让清月跪在床前服侍……此间种种,不愿再回忆。

因为派去杀手,沈清诀为了能够及时听到消息,在城外的客栈,听到失败的消息,沈清诀像泄愤一般又狠狠的抽了清月一巴掌,“都怪你个贱人!如今我家破人亡!你可如愿了!”

沈清诀虽然是个混蛋,但是失去了家族的依仗,心中自然慌乱,没法为非作歹且不说,以后连最起码生存的银钱都不能保证,色字头上一把刀,倘若不是清月蛊惑,他也不至于铤而走险,得罪了卫炎景和叶长歌。

“叶长歌还真是有些手段,能蛊惑卫炎景也就罢了,当朝三皇子也能为他出头……”想到这,看着低头的清月,心中更是不爽,狠狠的在她肩膀处踢了一脚,“你有什么用?”

清月皮肤白皙,身上一道一道的鞭痕青紫十分明显,听到沈清诀的冷嘲热讽,银牙紧咬,确实不敢出言反驳,这个时候哪怕是说一个字,也可能会让沈清诀暴起抽打她。

等到入夜,清月想找机会跑,看到客栈门前这两道身影,便知道是沈清诀身边的侍卫,此刻外面全是沈清诀的通缉令,这位纨绔倒是惜命,花重金请来护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