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能是初次见面的下马威,惹到了这位骄矜的兵部侍郎之子,叶长歌在军营中,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,明里暗里,观察着叶长歌。
这种感觉并不好,叶长歌回过头来,果然看到方国梁带着怨念的眼神,在接触到她的视线以后,又不自然的转过头,叶长歌一时间理解了清扬叮嘱他不要招惹此人的初衷,方国梁太像个狗屁膏药,稍微让他不痛快一点,便记仇记到现在,“他一天没有事情做吗?老是盯着我做什么?”
“谁知道你要在这住下呢?”清扬也是忍不住笑了笑,叶长歌对这匹马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,毕竟是将军的马,自然不能私自带走,叶长歌采用迂回战术,和这匹马多培养培养感情,便让清扬给皇上修书一封,在军营中多待几日。
皇上既然不介意叶长歌在军营,也是托了她的福,边境的疫病得到缓解,算是立了大功,在军营里待上几日也无妨,说不定叶长歌再有什么好点子,对军营百利而一害。
成日里在训练场中策马奔腾,清扬都不禁感叹,不管是在射箭还是在马术方面,叶长歌似乎都颇有天赋,这才短短几日,叶长歌学什么都是一点就通,几乎超越了两年前的清扬,在与马培养感情之时,叶长歌时不时便问守门的老兵一些战场上的事情,老兵原本是惜字如金,但耐不住叶长歌天天跟在后面追问,只得说了些故事,中间掺了一些兵法,排阵布列,难得有姑娘愿意听这些,老兵便侃侃而谈说起来,像倒豆子一般 ,生平参加那些战役,都说了出来。
叶长歌成日里在书房中做的腰酸背痛,之前还因为疫病累的上气不接下气,如今有个机会可以放纵,骑骑马,听听故事,也是极好,清扬时不时过来,教她两招射箭的技巧,这几日过得十分充实,有意思,让她有些乐不思蜀。
叶长歌是乐不思蜀,但是待在叶府的小桃却急了,赶到军营中,看到满场的男子,又联想到自家小姐在这样的龙潭虎穴里待着,更是挤出了眼泪,能找到叶长歌时,恨不得扑过去,“小姐你受苦了。”
叶长歌却觉得奇怪,将小桃从身上扒拉下来,“受苦?受什么苦?”她不是让清扬给叶家的消息了吗。
小桃拖拖拉拉的说,“不是皇上下旨,把你关在这里?”
这也怪清扬飞鸽传书时的消息太过简单,只是几个字,看得小桃心中惶恐。
听完这话,叶长歌却忍不住笑出了声,“我是来这休息的,还学到不少东西呢。”
小桃左看看右看看,摇了摇头,转身便要拉叶长歌走,“小姐还是跟我回去吧,这里这么多男子,多不好。”
一旁暗中窥伺的方国梁听到这话,仿佛找到了一个发泄口,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,“女子就该在后院乖乖呆着,天天来这里凑热闹做甚?”
小桃并不傻,听得出这人在冷嘲热讽自家小姐,自然十分不客气,“方才便见你鬼鬼祟祟的,一直在这附近盯着,你又是什么人?我家小姐是得了皇上的命令待在这里的,容得了你在这置喙!”
方国梁脸更黑了,没想到主子泼辣,连身边的小丫头也嘴里不饶人,他自然知道是皇上的指令,那天太监拿着圣旨前来宣读之时,叶长歌洋洋得意的模样,让方国梁心中愤怒,却无从下手。
叶长歌拍了拍小桃的背,现在这个小丫头,一天到一点稍有不利她的流言,便如同一个炮仗一样炸开, “不必和他一般见识,你小姐我可厉害了,带你去骑马。”
方国梁冷笑了一声,“既然叶小姐……”
叶长歌回过头来,“郡国。”
“……郡国。”方国梁感觉额头的青筋跳了一跳,“学到了不少,不如和我们这些将士比一比?”
军中的势力暗暗的被分成几股,跟在方国梁身后的几个喽喽,敏锐的察觉到方国梁十分不喜叶长歌,每天便找个机会在军营中撺火,就这样渐渐的,虽说有皇上的旨意,有不少人都不满叶长歌一个女子带在军营之中,就像方国梁说的,女子就应该乖乖的待在后院,叶长歌明明打破常规,自然让人不喜。
小桃见方国梁一挑眉毛,脸上全是挑衅,“比就比!我家小姐什么做不了?才不会怕你们这种宵小!”说着又转过身来,眼睛亮亮的看着叶长歌,“小姐!一定行!把这些人打的落花流水!”
叶长歌扶额,这小丫头怎么说风就是雨,这么容易被人挑拨,方国梁恐怕想和她比试,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,想了想,比一场也是一个机会,起码让方国梁心服口服,不要每日盯着她,叶长歌点了点头,“可以啊。”说着抬了抬下巴,示意方国梁,“是你要和我比,还是身后那些人?”
此时身后已经聚了不少事,大多都是被撺掇来的,一时间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突然一个戴着头盔的士兵,为了讨得方国梁的欢心,自告奋勇上前一步,“我来!”
这一位可是军营中少见的射箭高手,他一出头,便有人猜想到叶长歌输了以后,羞愧不能的模样,“郡国,还是算了吧,就是输了,这多丢脸哪。”
叶长歌淡淡的看了一眼说话的人,不怒自威,那人接触到目光,往后缩了缩,确实不敢再说话。
“比什么?”叶长歌摸了摸身后的飞墨,也许是人越聚越多的原因,马儿有些焦躁不安,一只蹄子在地上不断的摩擦着。
那士兵见状,又往后退了退,“比射箭!”
对方成竹在胸,叶长歌观察周边人的神色,便猜到这人应该是个高手,这两天,叶长歌也并没有懈怠,清扬倾囊相授,倒是教了她不少东西,只是不知道,真正实际操作起来,还有没有清扬所说的那样天赋极高。
“那便比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