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叶长歌一番举动,肖太医一开始心中不屑,只要看到那古怪的仪器,另一端一滴一滴的萃取药液,他不信邪的上前自己尝了一番。
果然药味比一般熬住要更浓郁,而且其中并没有漂浮的杂质。
这些被小桃换为酒囊饭袋的太医们,此刻到时围在一旁,正当众人议论纷纷,小桃却跑了进来,一脸兴奋的说道,“小姐!刚才喝药的那几个人,看上去脸色好了许多……”
叶长歌要演示熬药,中间耽搁了很长一段时间去观察病人情况,便吩咐小桃那纸笔详细记录下来,前后不过三四个时辰,病人就有略微好转,说明叶长歌一开始选的方法没错。
沈丘则更为激动,“带我去看看。”
一众太医不信邪,也要跟上去一探究竟,进了帐篷,却没有听到撕心裂肺的咳嗽声,一片安静中还能听到沉重的呼吸。
胡玉见叶长歌来,立刻招手示意,大声的喊道,“小姐妙手回春!这人现在不咳了。”
而他另一床的那位士兵,现在躺在床上却不再抽搐,眼睛的血色似乎退了些许,看上去精神好了许多。
叶长歌寻问他感觉怎么样,起码叶长歌开的方子可以缓解人的痛苦,那么便是有效的。
听得到动静,另一边躲在被褥里的百姓们将信将疑的探出头来窃窃私语,他们原抱着必死之心来到这个帐篷,临走之前都交代了后事,却没想到真的有人能治瘟疫,还是一位女子。
坊间的百姓们平日里劳苦,也确实喜欢听一些贵族之间的八卦,对叶长歌,也是有些了解,原以为是一个泼皮,现在看来却是谣言。
叶长歌认真问完,转过头来,却看到另一床有一个小姑娘怯生生的问了一句,“小姐姐 ,你真的能治好我们吗?”
叶长歌走近了一些,摸了摸她的脑袋,想必这个小丫头是这帐篷里年纪最小的一个,这么小便遭受了无妄之灾,也是令人唏嘘,“跟刚才那个叔叔,喝药不就好转了吗?要听大夫的话,乖乖喝药。”说着暗自摆手,身后的小桃会意,跑去盛了一碗药出来,递到叶长歌手上。
既然要有效果,不如就放手去试一试,叶长歌这样想着,因为这只小姑娘喝完了药,看到她脸皱成苦瓜的,叶长歌却是一笑,小孩都怕苦,还好她带了金丝蜜枣,还是从赵云湄那里拿来的,还真的派上用场。
帐篷里其乐融融,拿帐篷来的肖太医,却是悄悄的前进帐篷一旁的树林里,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墨,别埋头不知道在写些什么。
“你在写什么?”
肖太医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,“给皇后娘娘回话。……”这话刚说完,他便察觉到不对,抬头却看到了卫炎景似笑非笑的表情,可话说说了出去。
一开始肖太医故意和叶长歌唱反调,果不其然还真是皇后的人,卫炎景示意身边的侍卫,又将肖太医五花大绑。
还没等肖太医喊冤,卫炎景就将他嘴塞得严实,直接扔到山林里,不管不顾。
金子昂却有些犹豫,“叶小姐治疗病人小有成效,难道不给宫里知会一声吗?”
“这得要看叶长歌的意思。”卫炎景知道叶长歌心理顾虑,可能是这药效还没有稳定下来,万一中途出了岔子……
刚走到帐篷外,叶长歌便冲了出来,“卫炎景,我想告诉皇上,若是能趁热打铁,让大理寺重审案子,说不定等这场疫病过去,叶家也能洗刷冤屈。”
卫炎景太明白皇上的性子了,但是也不好打击叶长歌,只能在点点头,全权听叶长歌的安排。
皇上如今竟焦头烂额的处理奏章,边境疫情还没有压下去 ,如今各地,疫病倒入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。
宫里接到消息,皇上一听叶长歌的方子有所成效,激动的批改公文的手都抖了抖,奏章上几个墨点便是证明。
可几家欢喜几家忧,摘一盘磨墨的皇后却是心中不安,忍不住说了一句,“就害怕是叶长歌为了替叶家开脱,不要谎报了情况,城外那么多太医,也没见他们回消息……”
这样一想确实有道理,皇上收敛了笑容,又想起昨日叶长歌在猎场与他公然对抗,心中有些不舒服,“既然叶长歌说能治好,那边让她来宫里,做一场驱邪仪式,也正好试探试探她。”
其实宫中的贵人们,听说疫病也是人心惶惶,如今宫里的太监被抽调,不少娘娘头疼脑热,都疑心是染了瘟疫,乱做了一团。
叶长歌进宫前便觉得这是个机会,这次她还拉上沈丘一起,她也只是误打误撞,翻阅古书找到的药方,其实疫病的防治,沈丘不知道比她强了多少倍。
宫里的药材众多,叶长歌和沈丘两手空空进宫,在太医院中找到成捆的艾草,拿到各宫去熏,果然烟雾缭绕之间,这些娘娘的疑心病暂且搁置,以为叶长歌这样做他们便可以百毒不侵。
做完这一切,叶长歌满怀欣喜去御书房找皇上,却看到皇后也在这里,心中有不祥的预感,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试一试。
“你这次做的不错,朕还是小看你了,想要什么赏赐,我可以先满足你。”解决了一个大麻烦,皇上自然要表示表示。
“请皇上让大理寺……”
皇后却突然出声,“皇上糊涂,疫病怎么可能是一朝一夕便可治好,还是需要观察些时日,若是那些人的病情恶化……”皇后娘娘看了一眼叶长歌,眼神中却是轻蔑,好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,“叶长歌毕竟是个女子,皇上还是不要过于苛责。”
看着两人一唱一和的唱着双簧,叶长歌心中失望,但是也不能说皇上言而无信,还是她太过心急,倘若她不能力挽狂澜,可能他所有的努力在皇后和皇上面前都不值一提,更不要说为叶家翻案了。
“臣女告辞。”叶长歌神情冷漠,不等皇上回话,便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