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偌大的皇宫,倘若之前还在风口浪尖上的郡国在此时突然失踪的话,这位公公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,“皇上已经走了,贤妃娘娘有请。
叶长歌再次见到贤妃娘娘,看上去却不像之前见到时那般闲适,眉宇间有些疲累,但是看到叶长歌时,很好地藏了起来。
贤妃娘娘起身,一双手落在她的额头之上,“还好没有落下疤痕,你那日也太冲动了,女儿家若是伤在脸上,恐怕以后嫁人都难了。”
叶长歌仔细端详贤妃娘娘的神色 ,这份关怀似乎不像有假,后宫的人果然都是一顶一的演技高超。
一旁的宫女看叶长歌这般直视贤妃娘娘,立刻大声斥责,“怎么这般无礼?”说着便要上前拉开叶长歌。
贤妃娘娘摆手示意无事,拉着叶长歌坐下,“你来了,正巧我要与你说些事,皇上刚才来了,正好与我说起下毒一事。”
叶长歌眯了眯眼睛,便要听听她到底有什么说辞。
“之前的猜想是我武断了,想必下毒之人并不是皇后,皇上前来指责,我如今焦头烂额,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”如今幕后真凶未查明,贤妃身上便仍有嫌疑。
叶长歌见她欲言又止,“娘娘不妨这周边的人都下去,我们也好详谈此事。”
贤妃娘娘有些惊讶,今日的叶长歌为何态度如此生硬,莫非是察觉到什么?
一旁的几位宫女立刻警惕地看着叶长歌,这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。
贤妃娘娘不想让气氛闹得太僵,“你们先下去吧。”
等到整个殿里只剩下叶长歌和贤妃时,叶长歌突然笃定的说道,“是皇后想要害我,对吧。”
贤妃娘娘还以为自己刚才没有解释清,“你误会了……”
叶长歌却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,“我之前便有查过,古筝上残留的毒素,名唤牵魂。”
她也是了解过之后才知道,此毒产自西域,正巧与雪莲同出一处,卫炎景去寻找雪莲的路上,正巧发现一条线索,就在叶长歌中毒的前十天,有人变高价买下此毒。
“可这不能代表什么。”贤妃表面冷静,实则也是在试探叶长歌到底知道了多少?
“皇后娘娘确实做了隐蔽,并不是她身边的人去买,反倒是她的母族,娘家舅舅买下的。”叶长歌继续说,果然看到贤妃娘娘脸色苍白。
卫炎景为了要追这条线索,途中差点被人埋伏暗杀,虽说侥幸逃过,为了抓到幕后之人,进京便散播自己重伤的消息,幕后之人便料定卫炎景会与受害者,也就是叶长歌联系,便时时盯着她,这也是为什么叶长歌这几日总有被监视的感觉。
叶长歌便在此时,让小桃去城外送一封莫须有的心,无非就是让背后之人被迫现身,看上去虽然是小桃一人只身前去,但实际上叶长歌早已派去一小支队伍,前去捉拿跟踪者。
“你抓到了?”贤妃娘娘感觉手中冒了汗,不自觉地背过身后,掩饰自己的心虚。“你要相信我,这绝对不是皇后娘娘做的,不要再查下去了,都是徒劳。”
叶长歌步步逼近,面目狰狞,走近一些,果然看到贤妃娘娘的表情似乎有一丝裂痕,“你们两个精于算计,把我也算进来了,可有想过我会猜出你们的想法。”她在疗伤之时,日日无趣,天天用纸将所有的线索连在一起,所有的矛头都指向皇后。
可没想到进宫以后,贤妃娘娘为了自保,确矢口否认之前所说的一切,还让他不要再继续查下去,“开弓哪有回头箭!”
贤妃娘娘自然是希望皇后娘娘因为此事一蹶不振,但事实上,宫里的权利平衡已经维系多年,又是皇后突然出事,贤妃便会理所应当的成为众矢之的,这也是她后来才想起来的,之后行事便束手束脚。
贤妃娘娘不想继续下去,还有更重要的一个原因,就是芽儿死了,和那个下毒的姐姐,一起死了。
那日她原想将芽儿接出宫好生疗养,可没想到派去的太监回来回复,却说这丫头已经被乱棍打死,抬到乱葬岗了,那日子好巧不巧,就在叶长歌服下解药那日,至于芽儿的姐姐,早已经死无全尸,不知所踪。
贤妃娘娘也是后知后觉,为什么他可以那么轻易的从幸者库里将芽儿带出来审问,恐怕是皇后一早安排的,让贤妃娘娘误以为抓住了皇后的错处,那时的叶长歌本就命不久矣,就算是和贤妃联手,有不能奈何得了皇后,还能让皇上误以为贤妃在宫内与人拉帮结派。
可如今却不一样了,叶长歌伤势已经大好,全然不似一切模样,皇后见好就收,将所有的证据全部抹去,想让娴妃娘娘吃个闷亏。
贤妃娘娘心中害怕,皇后如此手段,已经将所有的可能全部算在计谋里,就连贤妃心中所想也算了进去,之前与她的争斗,仿佛都是过家家一般,此时无凭无据,贤妃就算是指认皇后也是无济于事,只怕还会被皇上厌恶。
“你若早找出线索多好。”贤妃娘娘瘫坐在榻上,说到底还是她用心不良,之前满心欢喜,以为可以就此扳倒皇后,这才想到叶长歌。“说到底是因果报应,怨不得别人。”
叶长歌藏在袖袍之下的手捏紧,她原以为宫斗,只局限在宫中,她一向不喜欢趟浑水,对宫中之人都是敬而远之,仅仅是去了一次宫宴,变成了这两位娘娘博弈的棋子,还真是好生可笑。
“你们高高在上,视人命如草芥,却不让我们申冤。”叶长歌怒目圆睁,她这次是上天眷顾,及时得到解药,若真的死了,岂不是贻笑大方。
“长歌,之前清月被禁足,我一直没有找你麻烦,你也可以看得出的诚意。”贤妃娘娘已经没了以往的雍容大方,“你听我一句劝,这次是我由衷的话,不要再查下去了,皇后此人深不可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