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两人之后,小桃才犹豫说出,“我怎么感觉赵家小姐倒像是可怜我们的样子?”
叶长歌确实捏了捏她的脸蛋,“不管怎样,人家也是好意,又是因为文人的那些迂腐的骄矜,那该如何为人处事?”
小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,却看到叶长歌穿上了斗篷,“小姐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?”
“去找三皇子。”
叶长歌方才与赵云湄聊天才发现,关于胭脂,他好像也可以做些文章。
赵云湄白日里和叶长歌抱怨,一些胭脂水粉的店铺时常卖到断货,并且粉质粗糙,抹上去没过几个时辰,便会浮在脸上,若是出了汗便更吓人。
叶长歌默默记下,她的首饰铺主业自然是贩卖些首饰,但是如果要像她之前设想的一般,在给那些夫人小姐推荐首饰时,再给他们梳上合适的发髻和妆容,那岂不是可以在无形之间介绍一些别的东西。
就比如胭脂。
叶长歌对胭脂的成分大概有些了解,红蓝花在花开之时将整朵摘下,反复用器皿研磨,在过滤成型,只是其中对研磨技巧和红兰花的品质都有很高的要求。
小桃看到一脸兴奋的叶长歌,“小姐,你真的不困吗?”
叶长歌此刻热血澎湃,“此刻赚钱大业才是最重要的,刻不容缓,生前何必多睡,死后自会长眠。”
小桃被这样的气势震惊,但是还是担心叶长歌的状态,乖乖的跟上叶长歌。
清扬之前有给他留下一处地址,就是之前两人相见的茶馆,毕竟叶长歌并不能入宫,有这样一个地方,到是方便两人相见。
驾着马车来到此地,叶长歌挑着帘子看着窗外车水马龙,却莫名觉得昨天的崩溃恍若隔世,一瞬间的恍惚过后,小桃的声音在外面响起,“小姐,到了。”
叶长歌立刻回过神了,她刚才又想起了卫炎景,平静之中,这张脸便会时不时的闪在她脑中,实在是令人烦躁。
此刻茶馆一片热闹。
叶长歌来到这里也只是碰个运气,没想到清扬此刻真的在茶馆,正悠哉悠哉的听着茶馆先生说书。
“只见当时情况危急,叶小姐险些坠楼,还是卫公子突然出现,英雄救美……”那说书先生讲的唾沫横飞,抑扬顿挫。
叶长歌听着那说书先生讲的越来越奇怪,小桃倒是提醒了她,“小姐,那人说的好像是你和卫公子。”
讲的可不就是那日她尾随卫炎景的故事,何时变成了故事?
清扬听的兴致勃勃,精彩处还会叫声好,叶长歌有些气不过,抄起桌子上的一个橘子便向他砸了过去,“看我笑话很有意思吗?”
这一声盖过了说书先生,在座的客人都惊讶的望着叶长歌。
清扬十分精准的抓住了橘子,向周围招了招手,“没事没事,这位小姐听的故事有些激动,扰了各位的雅兴,今日茶水免费。”
一片叫好声。
叶长歌气呼呼的看着清扬。
清扬却无辜摊手,“好了,别生气了,我叫那说书先生换个故事。”
叶长歌发现不知何时,那说书先生口中的故事,竟换成了将军八百里里奔袭解救公主的离谱爱情故事。
“来来来,坐下。”清扬分了一把瓜子递给叶长歌,“此刻心情如何?”
叶长歌本来就在尽力的忘记发生的一切,如今旧事重提,眼睛低垂,望着手心里的瓜子,静默了一会儿,清扬将一杯茶水递给了她,“卫炎景他就是个……”想要安慰叶长歌,清扬话还没说完。
叶长歌打扰了他,“我想要做胭脂。”
清扬愣了愣,“什么?”这话题转换的有些快。
叶长歌将自己的想法从头到尾说了出来。
清扬看到叶长歌完全没有被那日的事情影响,此刻还干劲满满,放下心来,“你确定把事情做的这般复杂,会有好的结果吗?只不过是一家首饰铺,你这样我怕你到时候管不过来。”
这点叶长歌之前便想过,但她只是需要一个契机,希望能从首饰铺开拓别的买卖,比如胭脂,倘若在首饰铺中,那些试妆的夫人觉得胭脂水粉好用,就会花大价钱买下,这样叶长歌便有机会通过他们的反应,考虑是不是要独立开一家胭脂水粉的店铺。
清扬认同的点了点头,“不过,你做的胭脂,能用吗?可莫要害死人,出了人命倒也没事儿,我也能摆平。”
叶长歌听出这话中的嘲讽,这算是赤裸裸的挑衅吗了,“你不相信我?”
清扬从怀里掏出几张稿纸,“我自然是信你的,没想到你这小脑袋里面藏着这么多东西。”
叶长歌定睛一看,确实昨晚连夜赶制出来的首饰图稿,“怎的在你手上?我不是吩咐小桃给了掌柜的吗?”说着看向一旁的小桃。
小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她明明是给了掌柜的。
“你这些图样太过复杂,恐怕只有宫中的匠造师才可以做得出来,掌柜也是没办法才给了我。”清扬随手翻了翻,“你这样做出来,恐怕是天价。”
叶长歌却笑了笑,“这些本就是为那些富家小姐做的,不贵一点怎么配得上他们的身份。”
“说的倒也是。”清扬站起身,将手中的扇子打开,徐徐摇着,“你且放心,你做的我都支持,别太过火就行,还有,别为了卫炎景伤心,他不值得。”说完便潇洒离开。
叶长歌看着他的背影,却觉得有了底气。
只是再有底气,叶长歌的精力也被耗光,在回叶府的路上,叶长歌在马车上睡着了。
“小姐,到叶家了。”小桃见里面一直没有回应,拉开帘子,却看到熟睡的叶长歌,这才安心的叹了一口气,“总算是休息。”这两日跟着叶长歌东奔西跑,小桃一直担心叶长歌会撑不住倒下。
只是和车夫费了好大力气,才将叶长歌从车里抱了出来,稳稳的放到床上。
“做个好梦,小姐。”小桃为叶长歌盖好被子。